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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章荊棘小安:這樣也不行嗎?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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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章 荊棘 小安:這樣也不行嗎?……

魔修橫世, 修仙界危難之際,人族修士難以抵禦,只好前來借助靈獸的力量。

他們口頭雖不肯承認, 但心中卻明白無上域的強大, 若是沒有它們的幫助,此戰正道宗門有極大的幾率將不覆存在。

茗懷域主本就有意相幫, 她心中愛慕的那位人類修士也恰逢其時前來請求她的幫助, 她自然二話不說就應下了此事。

在臨戰之前,她首次提出了條件,要求人族在戰後將無上域的名字記載在人類的卷宗之上。

可沒想到的是,那一場曠世之戰過後,她身死隕落, 無上域也因失去首領分崩離析, 雖然人族遵守承諾在卷宗之上添加了無上域,但它名存實亡, 在這三十年間逐漸被世人淡忘。

葵苒眼含淚水, 哭訴著說:“以域主的實力,她就算打不過也可全身而退。可那時,她卻突然動了胎氣, 因臨盆而修為大損, 最終才……”

紫貂一雙小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小安,目光的焦點卻沒有落在她臉上, 而像在透過她的相貌去見另一個想見的人。

小安沈默以對,只低垂了眉眼,擡手在她軟乎溫暖的頭頂摸過,一下一下,感受著那軟順的長毛。

茗懷是她這具身體的親生母親, 但於她,只能算作是個熟悉的陌生人。

她感念她的恩惠,但卻沒法盡女兒的孝義。

就算她能找到那位魔道兼修之人,可若要助她覆活,必然是要犧牲無辜之人的性命,她是決計沒法下手的。

一道靈光乍現,小安想起了故事中的一個人。那個被茗懷域主愛慕的人類修士,也就是她名義上的父親,怎麽葵苒沒有提到過?

她雖心中覺得不妥,但為了弄清楚此事,還是得稱呼“茗懷”為母親:“你只提了母親,怎麽不提父親?就是那個人類修士。”

誰知不提還好,一提起來懷中溫順的小獸瞬間便齜起尖利的牙齒,喉間滾上一陣陣威脅的獸吼聲,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咪。

小安靜靜等她生完氣了,悶著聲回答剛才的問題:“那個可惡的人類修士要我們將域主的屍體交給他,那可是我們的域主!為何要交給他一個人類?我們不肯,他便要殺了我們!最後大家只好分散逃開,各自找了落腳之所。甫愉它們幾個心中執念深,非要尋那覆活的逆天之法,我和其他幾位獸王不支持,便與他們很少聯系了。”

葵苒磨著牙,很是不情願道:“那個人類修士,如果我沒記錯的話,應該是叫祝白亦吧。不過我們都不知他是何門派,也不想知道!所以小域主,你一定不能再相信人類了!他們沒有一個人肯真心接納我們的!”

“祝白亦”三個字像道從天而降的閃電,劈得小安外焦裏嫩,以至於葵苒後面說的什麽,她一個字也沒聽見。

葵苒不知道他是什麽門派,作為原著書粉的她可再清楚不過了,她甚至還夢到過他。

當今上三宮之首蒼雲宮最富盛名的長老、小安這具身體的親生父親,還有,本書大結局時親手殺死步難書的那個祝白亦!

搞什麽!

打拼這麽久,就是為了從親爹手裏搶救男朋友?

小安悲憤極了,這特麽什麽人間慘劇?家門不幸?

送走葵苒之後,小安一時難以消化一大堆的信息,強行沈心靜氣回到靈府中的紫色繡球花田修煉。

有了她帶來的一股磅礴的新靈力,靈府裏生長的繡球花似乎都被滋養的更加鮮艷了,就連嚶嚶和嗷嗷都受到了溫養,原本透明的身體變得凝實了許多。

在嚶嚶的教導之下,她的修為突飛已是猛進,短短時間內煉化了大量靈力,突破金丹期中期,可對於未來要與之拼命的對手,這還差得遠。

小安感受著這種吸收靈力的速度,蹙起眉頭。

太慢了。

“要想更快一點,也不是很難。”嚶嚶盤腿於虛空之中停在她面前,擺出老神在在的樣子,“這面前就有個現成的機會。”

“你是說,讓我去參賽?”

“不錯,”嚶嚶難得讚許地看了她一眼,“與這些弟子戰鬥順便也能好好提升一下你的實戰能力,把我教你的術法盡管用出來吧!”

第二日清晨,小安從修煉狀態中醒來,感受著身上零星的日光,瞇著眼伸了個大大的懶腰。

偏頭一看,原本空無一人的身邊多了個黑色的人影。

她微微被驚嚇之後很快又恢覆正常,發現步難書因為位置不夠寬松被她擠到了最邊邊角角的地方,艱難地放下一雙大長腿。

昨晚葵苒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,她走之後小安也沒等來步難書,還以為他不打算過來,也就沒有留下他的位置,而是占了床榻最中間的一塊地方。

誰知他真的跑來了,還把自己蜷在這麽小的地方。

小安挪到旁邊,半跪坐在他不遠處,眼珠子一轉,彎彎唇角,決定用自己新學的挪移之術將他往中間挪一點點。

這術法她之前只用來挪過桌子椅子這種比較輕的物件,挪人還是第一次,不免還有點小激動。

在她興奮之際,沒有留意到步難書微微睜開了雙眼,將她的表情、動作全然收於眼底。

他眼瞳微微顫動幾下,似是在琢磨小安打算做什麽,見她準備施術,只好又靜靜閉上眼睛等待。

不過片刻,他便被一股輕柔的力道托起,緩緩挪向床榻中間。

此術最講究的就是源源不斷且平穩輸出的靈力,若是將這術法掌握好了,對靈力的控制也就基本夠支撐大部分術法的修煉了。

也不知道他養的這蠢呆呆的小鼠,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這麽厲害了。

待小安將他挪到位置,松了一口氣準備將他落在褥子上時,步難書毫無征兆地睜開眼睛偏頭去看她,眼裏是讚許和肯定。

正放松的小安被他一看,心中不自覺緊張,手下這靈力便沒了輕重,像拉斷了根橡皮筋似的,將處在兩端的兩人都彈了出去。

步難書離得遠,又控制得及時,身子瞬間就被穩住,小安反應不比他,身子被彈得往後靠,眼見就撞上床邊的木欄桿。

一雙手及時伸出來,攔在她背後,將她那力道全壓在在自己胳膊上,讓她免得被磕。

步難書雙膝跪在她身邊,清臒的少年臉頰湊近在小安旁邊,她一只手下意識抓在他腰間的衣裳上,就著這麽古怪的姿勢,兩個人四目相對幹瞪眼。

“我聽說今天下午抽簽,明日就開始比賽。來都來了,我也想參加仙道大比,這是個鍛煉的好機會,書書你會同意的吧?”小安想讓他忘掉剛才的事,不經意地轉移話題,並試探著右手撐床,準備起身。

步難書瞥見她的小動作,順勢將左手攬進她的腿彎,輕輕往上一提,抱著她下了床。

“哎哎……”

小安被他這驟然的起身嚇了一跳,只好將手又放上來,見他下床之後還要往院子裏走,猶豫再三將兩支胳膊擡高摟住他的脖頸,把自己穩穩當當掛在他身上。

雖然此處只是臨時用來安排他們這些參賽選手的,但麻雀雖小,五臟俱全。

小安住的是西廂房,一出門便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園子,竹木最多,其次便是一叢叢擁擠的紫薇花,間或種著其他不知名的花草,沿著花叢裏的小路一路往東,穿過一道圓孔門洞,便到了一處空曠之所。

此處只有圓孔門旁邊栽了兩棵繁盛的桃樹,是專門為各宗弟子們準備的鬥法之所,供他們閑時操練,若累了旁邊還設有涼亭,方便休息。

走到此處,步難書便將小安穩穩往地上一放,沖她露出燦爛的笑意:“下午還早,不如我陪你過幾招?看看你到底能不能去參加。”

他雖是笑著的,小安卻有些不太好的感覺,後退兩步問他:“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去,故意用這種方式想打擊我的信心!”

見被拆穿,他也不慌張,而是挑著眉用合理的理由“說服”小安:“現在我不過金丹期初期的修為,小安你可是中期,不是嗎?”

言下之意,你比我強,怎麽能說我打擊你的自信心呢?

小安愈加肯定自己的想法,僵著小臉與他對峙,片刻後微嘆口氣,看得步難書瞳孔顫動。

“我知道你是擔心我,但、我這麽努力提升修為都是有原因的,你不能讓我總是這般像個廢物一樣是吧?”

他走近兩步擡起手,小安卻倏然後退兩步,他再走近,小安也還是後退,始終和他保持著一定距離。

步難書生氣時往往會不怒反笑,嘴角挑起一個讓人很不舒服的弧度,他說:“這種事用不著你來,你是我的東西,到何時我都不至於讓我的東西冒這樣的險。小安,聽話,過來。”

他伸出那只經常被她牽著的手,像以往無數次一樣,期待她用暖暖的小手握上。

可這次小安註視著那只手,不覺得它修若梅骨、值得依賴,反而像枝肆意生長的荊棘,阻攔著她跨出的每一步。

她沒有去握那只手,而是選擇把雙手背到身後,與他針鋒相對。

她註視著步難書暗流湧動的雙眼,第一次正式向他強調自己的想法:“步難書,我知道一直以來你都把我當成一件沒用的東西,或者說,一只呆呆傻傻的小倉鼠。”

被她做出拒絕的動作,又突然被喊出全名,兩人之間突然漫起的疏離感讓步難書蹙起長眉,心口處一窒,渾身都透出幾分煩躁。

小安深吸一口氣,用力憋回眼睛裏突然湧出的淚,為了控制顫抖的身體,她幾乎已用盡全力,完全沒註意到步難書的異樣,反而刻意放大聲音:“可我是人!我希望你能意識到,我同你一樣也想要保護我喜歡的人!你都不知道,你那些過度保護的姿態,有多讓人難受?我是不太懂修煉,可我也在努力學習啊!我想用我的方式,像你保護我那樣保護你,這樣也不行嗎?“

淚水在眼眶裏洶湧了許久,終於決堤而下。

在小安臉頰上滑下的兩行淚珠,像燙在了步難書心口,灼得他連呼吸都艱難。

他用了瞬移的術法,讓小安再沒有躲避的機會,被擁入他的懷抱。

淚珠泅濕了他的肩膀,步難書心亂如麻地回想她那段發自肺腑的話。

這麽一個小小軟軟的人,說想保護他。

記憶中那些被圍堵、揍得頭破血流的記憶從被他刻意遺忘的記憶角落裏翻了出來,那個孤單的、矮小瘦削的背影從逆著光的方向轉過身,臉上鮮血淋漓卻神色堅毅。

現在的她,像那時候的他。

他想,他都懂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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